INVISIBLE

第四十一章

 

咖啡馆里的经历让James在接到那个电话时不再感到意外。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的贴心，Barnes，没有打扰你和那个可爱小助理的约会。”

Rumlow的笑声在电话里显得有些古怪，而且James不喜欢听到他说Steve‘可爱’，所以回答时没有好声气也算是正常反应。

“别啰嗦，有什么事？”他打断Rumlow，“我没有时间和你浪费。”

也许是觉察了他的不耐烦，也可能是之前就处理过类似的事，Rumlow对此只是‘哦’了一声，就顺应要求地直入主题：“Mr. Schmidt会在最近搭个台。”

作为一名拳手，James很清楚‘搭台’指的是什么。他抬头看看厨房的方向，确定Steve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

见James没有接口，Rumlow就自己说了下去：“会有一些老朋友来，他希望能够邀请你去观摩。”

“不是想要赶我上场？”James总觉得这事可不止‘观摩’这么简单。

和他想象的不同，Rumlow几乎是立刻给出保证：“绝对不是，你甚至可以把你的助理或者其他朋友带来。别把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它只是一场娱乐活动，拳击手的派对主题总得有些职业特色，不是么？”

他们的职业特色就是淤青、骨头上的裂缝、断掉的牙齿和鼻梁还有血。James不打算义正词严地指出这个，他只是记下Rumlow说的地址和时间，又对着电话重复一遍。

 

“你给自己预约了什么？”

James挂断电话就看到Steve站在厨房门口，正在用一条绣着蓝色小兔子的毛巾擦手——在超市里他坚持买下这条，即使Steve买了一条绣着某种粉红色——哈，粉红色！——卡通熊的作为‘回报’。

“一个聚会，我想这就是作为名人得付出的代价。”James伸出手，在Steve靠近时将他拽进自己怀里，“尽管我可能还没那么有名。”

“把聚会信息给我。”Steve坐在他的腿上，不介意这让他们贴靠得十分紧密，“我得拿它和你的训练还有比赛日程表放在一起……唔……”

James抓住Steve的下巴，迫使他在自己怀里仰起头，就着上下颠倒的姿势亲了亲对方湿润的嘴唇：“好的，遵命，我的陛下。”

他得到的回答是Steve在他腿上充满警告意味的一拍：“我是在和你谈正事，Bucky，别嬉皮笑脸的，现在我不是……”

“你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Boyfriend，别和我说什么不同状况不同身份。”James收紧搭在Steve腹部的手掌，把他紧紧搂在胸前的同时将鼻尖埋入那头柔软的金发里，“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小混球，我也告诉过你我不会那么轻易被算计到。”

 

无论James如何解释或者安排，等到约定的那一天，还是由Steve陪伴他一同参加了那个派对。

Schmidt在大厅里欢迎了他们，一如既往的表现得十分友善。

对方的态度没有影响James在看清布局后皱眉：“这就是你所说的‘搭台’？”

成年男人对于面前年轻人的‘冒犯’宽容地笑笑，耐心回答：“是的，无论你们业内对于这个词有什么样的定义，我觉得即使只是娱乐性质的游戏也可以使用它。”

“好吧。”James承认Schmidt说得没错，其实他应该对此松一口气。

“这个派对会有演出？”Steve礼貌地和Schmidt握了手，在用那双蓝绿色大眼睛仔细观察过整个大厅的布置后谨慎地提出自己的猜测，“这是个舞台？”

“对，它是舞台，拳手们的舞台。”Schmidt没有否认，招招手示意某个侍应生走过来带James他们入座，“希望你们能好好享受这个晚上。”

 

到场的多数是James认识的人，或者是James听说过的同行。

“那个黑头发，对，扎了个马尾的，是Ben，外号‘火箭’，因为他的直拳冲力非常惊人。”James向Steve介绍晚宴上走动的人，转头就发现他的金发助理正捧着一杯樱桃汽水，叼着吸管喝得津津有味。

“抱歉。”Steve轻轻打了个嗝，他的呼吸都带上了一点甜味，“这种饮料尝起来不错。”

“是么？”James被他勾起兴趣，抓住那细瘦胳膊拉过来，就着Steve刚刚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口，然后为饮料的奇怪味道皱皱眉头，“很特别，但是你最好还是少喝一点。”

“我会注意自己的状况。”Steve朝他笑笑，“我觉得锻炼的确对身体有益，现在我的哮喘可不会那么容易发作了。”

James不会忘记Steve在车椅上艰难呼吸的样子，幸好这令人揪心的场面近来没有再出现过。

“别忘了我是你的王牌教练。”他拍拍Steve的肩膀，提醒自己别再去回忆那些糟糕的东西，“跟着我对你来说绝对只有好处。”

 

“哇哦，看来你很擅长说服别人加入团队。”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James和Steve一起看向说话的人，这才发现Rumlow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正带着笑容望着他们。

“Rumlow。”James让自己的警惕不要表现在脸上，“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还有别的事忙？”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问问你想不想上去玩玩。”比他们年长一些的男人指指大厅一侧只有标准尺寸一半的拳击台。

刚好有两个人正在上面，其中一个是James之前看到的‘火箭’，他的对手是个身量小上两圈却身手灵活惊人的家伙，几乎能够避开百分之八十的攻击。

“玩玩？”James重复了Rumlow的话，他看得出‘火箭’没有使出全力，不然只是那偶尔能够击中的几拳已经足够放倒那个红发小个子。

“如果你觉得手痒，又有想要切磋一下的朋友，这里是个非常合适的地方。”Rumlow挑起嘴角，他先看了看Steve，然后才转向James，“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没有输赢这回事。”

James突然觉得他弄明白了Schmidt的目的，以及这个拳台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笑——没有人会将在上面的交手当真。

 

“但是James过两天就有比赛。”

Steve放下杯子，搓搓有点发冷的潮湿手指，表情严肃地插话：“我得确保他处于最佳状态，所以很抱歉也许……”

“哦，我忘了补充，在那上面只有一个规定，就是不能弄伤你的对手，无论有什么过往恩怨。”Rumlow及时打断Steve，他搭住金发少年的肩膀，友善地摸摸，“别忘了我也是个拳手。”

James不太喜欢这场面，尤其是Steve抬起睫毛向Rumlow回以笑容的时候，他能做的只是站起来‘凑巧’挤开Rumlow，逼迫那家伙把Steve肩膀上的手拿开。

“如果所有人真的都能够遵守规定，那还不错。”他活动一下脖子，在Steve面带犹豫地张了张嘴的同时冲他耸耸肩，“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刚好能够借这个机会试试其他人的拳路，Justin他们的陪练对我来说显得不够有挑战性。”

 

脱掉鞋袜撑住拳台边缘翻上去，脚底下比平时更柔软的台面让James来回跳动几下去习惯它。

就像是个游乐场，或者说是与职业棒球比赛的儿童棒球赛赛场。

James歪了歪脑袋，在轻微的骨骼喀拉声中进行热身。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够看到Steve站在离拳台最近的地方，怀里抱着他的外套和衬衫，用蓝绿色的双眼专注的凝视着他，像是坚信他是会带来胜利的英雄。

James深吸一口气，向通过围绳钻进来的对手点点头，然后才摆出防御进攻的标准姿势。

那双大眼睛是如此明亮迷人，令他热血沸腾，渴望着一场胜利或者是别的什么去平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