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六章

 

他们在STARK大厦地下的安全屋废墟里面对面站着，不过应该不能算是对峙，因为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敌视情绪。

Tony没有从Steve的脸上或者是眼睛里找到任何意外情绪，很奇怪，他竟然对此也不感到有多么意外。

Captain America并不总是诚实的，或许那些小道传闻也有其可信的点，比如关于Steve Rogers是如何通过测试成为一个S.H.I.E.L.D.战士的那些。

“我之前也这么干过。”Tony用的不是问句。说实话，尽管这一次的相识还不到半天，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Steve Rogers。

金发战士的沉默验证了这一点，当他带着点愧疚地垂下眼皮，几乎就是在说‘恭喜你，你说对了’。

 

“第三十七次。”

Steve的话听起来没头没尾，Tony在联系眼下的状况之后迅速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在你第三十七次的时间重置时就到过这里？”

金发青年点点头：“但是之后有几次你没有发现，所以我不确定这次你是不是还会……”

“也就是说你又对我撒谎了。”Tony打断他，“你指望着瞒过我好尽快重新上路让我按照你的希望帮助你消灭那个Omega。”

“不，不是帮助我。”Steve纠正他，“那是为了帮助我们所有人。”

“不！”Tony发表了相反意见，他要说出实话，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为了所有人，更是为了你，Steve Rogers。如果你没有出现，没错，明天我也会上战场尽量多消灭几个模仿者，但是我不会现在在这里，让你像是设置那些什么见鬼的攻击训练装置那样控制我！”

 

“Tony！”Steve踏前一步，像是要抓住Tony的手腕，却在手指触到冰冷的装甲时停下来。

“怎么，为什么不请求我？”Tony挑起嘴角，嘲讽他更是嘲笑自己，“你知道我会跟着继续前进，只要你对我说上那么几句好话或者给我个吻，我就会像那些小说或者童话里的骑士那样为你做任何事。啊，真巧，你看，我这位骑士刚好穿着盔甲呢。”

Steve露出受伤的表情，Tony觉得也许是因为他不小心说出了真相。

不过最后Steve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他只是摇了摇头。“你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准则。”他说，“我不能替你作出决定。”

“但是我跟你走了，无论我是否发现自己被骗。”Tony不耐烦地摆摆手，“Captain America的诚实不是给我这种人的，对吗？”

 

“我并不想欺骗你。”Steve在Tony想从他身边经过时拦住他，“我只是觉得也许这能够改变一些事。”

Tony看进那双蓝绿色的眼里，它们是如此真诚坦率，让他在这种时刻依然为之怦然心动：“依靠欺骗我没有来过这里，还做出那种惊讶的表情……我是不是该说这让我受宠若惊还是得鼓掌赞美你的演技很不错？”

“我们第一次到达这里，是你把我拖进来，因为你说我该看看这里。”Steve看着他，“模仿者在一个街区外刺穿了我的侧腹，你一边试图用那个急救箱帮助我一边和我说了许多我听不懂的东西。”

那像是他会做的事。Tony努力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他知道那次他一定没能救活Steve，不然现在他们不会站在这里。

“第二次我试图进来，但是……”

Steve没有说下去，Tony知道那应该是由于他没能走到这里。

金发战士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疲倦，或许是因为那些被不断重新启动的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烙在他的记忆中。

“我也试过独自从营地出发，但那没有让我走得更远。”Steve抿抿嘴唇，嗓音低沉下去，“没有比我们一起的时候远。”

 

“所以你是在说我能够提供很大帮助，如果有我跟着也许我们能够胜利？”Tony发现他并不需要被Steve说服。可能从他在酒吧里接受Steve的邀请又在回到营房后相信了这家伙的理论开始，有些事情完全不需要逻辑和理由。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Steve低下头，调整手臂在外骨骼装甲内的位置，“但是我相信。”

Tony发现之前的疲倦几乎是瞬间从年轻战士的脸上被一扫而光，那双蓝眼睛在明暗闪动的光线下重新透出自信和坚定。

“你有没有想过……”Tony发现自己的问题完全是多余，Steve不是那种选择逃避的类型，他也不是。

“什么？”Steve动了动脚步，那让他的外骨骼装甲在地面上摩擦出轻微声响。

“不，我没有问题。”Tony在装甲内耸耸肩，“我会继续跟随你前进，直到我们解决那见鬼的Omega，让该死的外星怪物们消失，让这个世界恢复原来的样子。”

“谢谢，我……”

“我不需要感谢。”Tony在合上面甲前告诉他，“我也还没有原谅你骗了我这件事，撒谎精Steve，我只是大人有大量地决定等我们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和你算账。”

他听见Steve在短暂沉默后似乎松了口气：“我会等着的。”

 

他们从STARK大厦地下的备用通道离开，装甲剩余的能源数值让Tony放心地抱起Steve作了一次短程飞行。

只要避开曼哈顿林立的大厦，空中是个相对而言安全的地方，便于判断模仿者们发起攻击的路线也有足够多的空间闪避。

“前面就是目的地？”Tony在接到Steve指示后降低高度。

“对，它应该是Omega级模仿者真正的藏身处。”Steve将自己的装甲调整为准备进入攻击模式。

“真正的？所以我们之前找错过它的老巢？”

“那是一个陷阱。”Steve点点头，他的装甲后背摩擦着Tony的胸甲，“上一次是布鲁克林，在那里的并不是它，而是另一头Alpha级模仿者。”

“它们想杀了你？”Tony迅速否定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如果它们杀了你也只是会让这一切重新开始。”

“也许它们想要做的是彻底消灭我，而不仅仅是让我死去。”Steve在他们降落后向前奔跑，“它们距离成功只差一点。”

那只意味着一件事，Steve在模仿者们成功之前找到方法杀死了自己。

 

当Tony和Steve向前推进了两个街区遇到第一批模仿者阻拦时，感到的不是紧张而是欣慰。

“看来这次是真的。”Steve说，一边用手中的武器应战，“是支常规编队。”

常规编队意味着这次有十二只普通级模仿者，Tony在基地里的经历足够他学会接收这种信息：“OK，分工，左边的归你右边归我。”他确定靠近Steve那一侧的有五只，作为全身都裹在装甲里的人，Tony觉得自己有责任扛下更多。

“小心背后。”Steve掷出星盾，它切断了一头模仿者的颈部主血管并死死卡在那里，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只剩没有起到完全防护作用的外骨骼装甲以及有限的火力支持和一把剑。

“见鬼！”Tony用掌心的斥力炮轰穿一头从他这边转而攻击Steve的模仿者，“嗨，也许我们该靠近点，并肩作战什么的。”

“管好你自己。”Steve用的是作战时的口吻，“我能应付，Tony。”

他听起来如此可信，而那声‘Tony’发挥了奇妙的安抚作用，让穿着金红色装甲的‘新丁’能完全投入战斗之中。

“那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更早摆脱这些烦人的怪物。”他不愿意再来一次，Tony想，无论是否还记得，有些悲恸即使只是短暂一瞬也还是真实存在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