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二十一章

 

Big John是位德裔中年男子，六英尺三英寸的身高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多高大魁梧。颀长的身材，深色的头发、眼睛和两腮微微内凹的脸颊反倒让他显得十分沉稳干练。但是当他眯起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些像是猛兽在打量自己的猎物，当然，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像是在打量围捕他的猎人。

“那家伙一到机场就连人带行李被我们请来了这里。”Clint向站在身旁的Tony报告目前的进展，“他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我和Thor都对他进行过问话，一无所获。”

“作为酒吧的拥有人和目击证人，他记得的事情可真够少的。”Tony翻了翻新的笔录，这个John对于枪击案的相关问题的回答多半都是‘抱歉，这真的有点太久了’。非常有礼貌，但是什么都没透露。

Clint揉揉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们没有审问他的理由，这次只是请他来配合调查。”

“他什么都不说并不是坏事，小鸟。”Tony笑笑，把档案夹放在一旁的桌上，看着单向玻璃另一边坐在桌旁表情镇定而淡漠的男人，“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是他的态度证明了我们的猜测。”

 

Clint也将视线投向隔壁房间里的男人：“之前枪击案他并不是第一发现人，那个Frank被杀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关于Mike Wilson遗物去向的调查已经在进行。”Tony拍拍同事的后背，“我们能够找出其中的关联，因为我敢肯定这两个案件彼此之间不是毫无联系。”

“好吧，我相信你，Sherlock。”Clint耸耸肩，用半打趣的口吻说，“对了，你的作家小尾巴呢？我今天好像还没有见到他。”

Tony看看手表，现在只是早晨8点多：“我接到你的通知就直接过来警局，如果方便的话……也许你能够和我一起去接Steve。”

“为什么？”Clint怀疑地打量他，“我记得他是你的责任。”

Tony实话实说：“我的车在他家楼下的停车场里，而我不打算多花打车的费用。”

 

当他们一同驱车前往Steve家时，Tony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和Clint说了这件事，其实也许他向这家伙借一下车钥匙的话会更好一些，因为Clint一路上都在打听为什么他会把车停在Steve家，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好像突然变得不错。

“我觉得光是为了那个赌局，你就该感到高兴才对。”Tony提醒Clint注意停车的位置。

沙金色头发的警探做了个鬼脸，在Tony下车后也跟了下来：“我还没有见识过知名小说家的住处，作为送你过来的司机，参观一下Steve的顶层公寓应该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好吧。”Tony没打算拒绝，不过还是预先给出警告，“对于打赌的事情别说漏嘴，也别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乱作评论。”

“你已经管你和Steve Rogers叫‘我们’了……Ok，Ok，我懂了。”在Tony的凝视下，Clint乖乖地闭上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同时眨巴着眼睛举起手指起誓表示郑重。

 

这个早晨Steve没有成功起床。

他在6点30按掉了闹钟，闭上眼睛翻身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里，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头疼和眩晕感。这种感觉糟透了，他本以为十多年后不会再品尝只能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的滋味。

Steve蜷起腿将膝盖弯向胸口，在被子底下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不会引人注目的一团，就像当初他在孤儿院的小床上做过的那样。他曾经成功过，所有在那间巨大空旷房间里的‘室友’们都忽视了他，只除了一个……

 

“God……”最后是脸埋在枕头里导致的呼吸不畅让Steve不得不抬头，大口呼吸补充新鲜氧气没有起到任何缓解作用，并且让他在眩晕之外增添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应该起床，Steve看向一旁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钟，那上面显示现在已经过了7点40，也意味着他在床上浪费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干，也没能摆脱似乎缠上他就不打算轻易离开的不适症状。

完全是依靠意志力撑起来，Steve倚着床头坐了一会儿之后借助家具的支撑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将前一天晚上吃的简单食物吐进了马桶。按下冲水按钮时，他确信这绝对是自己成年之后最为狼狈的经历，更让人不安的是，或许那场绑架兼车祸的后遗症从现在起才算真正开始发挥威力。

Steve驱使自己去想一些别的，比如下一本书他该写些什么或是目前他和Tony手头的这个案件会不会在十几小时内有了新进展，这有效地让他维持了几分钟平静，直到下一波呕吐的冲动涌上来。

 

Tony在楼下大门口将拇指按在标了Steve房间号的按钮上。没有任何回应，给Tony放行的是刚好离开大楼的某个人，他礼貌地朝那个陌生的住客笑笑并眼明手快地拦住了眼看就要合上的大门，顺便将Clint也引了进去。

“他没有开门。”Clint在等电梯的时候询问Tony，“会不会他有事出去了？”

“不通知我们就离开？”Tony瞥了他一眼，“不可能，Clint，我警告过那家伙这些天得好好留意四周，他的绑架案还没有正式结案。”

“谁知道……”

Tony打断他：“我们约了警察局见。Steve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他可不会随随便便破坏约定。”

“但是你们没有约定在这里碰头。”Clint找到了对方的漏洞，“很可能他想早一点自己去警察局……或者是咖啡店。”他舔舔嘴角，显然是想起之前Steve带来的那些警局的咖啡机绝对无法冲泡出的香浓咖啡。

“我给他发过消息。”Tony不耐烦地再次戳戳电梯按钮，尽管他知道完全起不到任何让电梯加快下降速度的作用，“我知道我们约定过什么。”

 

Tony站在Steve所在公寓套间门口再次按响门铃，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所以他改用拳头捶了捶门，喊了声Steve的名字后将耳朵凑近门板，试图隔着障碍探听屋里的动静。

金发青年错过了第一次的门铃，近在耳旁的哗哗水流声动静太大，但是他没有错过第二次的音乐和门口传来的叩击声，紧接着响起的是他的手机，循环播放着那一段简单的旋律。

“就来。”他说，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微弱，绝对不可能让门外的人听到。

一定是Tony Stark，Steve非常确定，这种时间除了Tony之外不会有人来找他，那么接下来他必须得处理的麻烦就是在Tony他们找到方法破门而入之前把自己挪出去。

他的意志力很强大，而且现在也很健壮结实不会被小小的不适打倒，至少在Steve眼前发黑栽进Tony怀里的时候是这么以为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