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十七章

 

James在醒来后对着那个金色后脑勺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他想起前一天发生的一切，包括Steve高潮时的表情以及自己射在对方两腿之间这回事。

“见鬼……”James把背对他躺在怀里的人搂紧一点，将鼻尖埋进对方的金发里。

他嗅得到属于自己的洗发水的味道，加上那些散落在Steve白皙皮肤上的零星吻痕，或许可以看成他拥有这家伙的标志。

James承认这让他感到满足，不单单是他和Steve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地从接吻发展成更亲密的床上关系，还有Steve正安心放松地躺在他怀里的现状——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像是由于一出生就这么呆在一起而对此习以为常。

 

“Bucky？”Steve像是被箍紧的胳膊弄醒了，发出含糊的声音。

“嗯哼，我在这里。”James稍稍松开手，让怀里的人成功地翻身面向自己。

上帝呐，他真是可爱极了！James看着金发少年睡眼惺忪的样子这么想。也许喜欢这种情感能够让人变得盲目，因为他觉得无论是那些柔软地搭在Steve额头上的金发还是长睫毛半掩住的蓝绿色眼睛，甚至是Steve嘴角的伤口和左脸上有点可怕的青紫色淤肿都十分迷人。

“别这么盯着我。”Steve闭上眼睛，他瘦削的肩膀和单薄的胸膛因为深呼吸明显地起伏了下。

“你的要求未免有些太残忍了。”James低下头寻找Steve的唇瓣，“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目不转睛？”

“你这个擅长甜言蜜语的混球。”Steve嘟哝了句，但是并没有转头避开对方凑过来的嘴唇。

“是你喜欢的混球。”James这么补充，或者说是纠正Steve。他可以发誓这句话是突然之间浮现在脑海里的，虽然听起来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是反复排练。

 

Steve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他对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像是他们分享了同一张床铺、经历过同一场性爱等等这一切并不真实。

James在教室里想起这件事，想起Steve关上车门对他道别时的笑脸以及走进校门的背影。小个子金发少年在走路时挺直后背，看起来充满自信，似乎那瘦小单薄的皮囊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Barnes同学。James Barnes！”

James回过神就看到年长的教师站在距离他两张桌子的地方，睿智的双眼从镜片后投来略带谴责和提醒意味的目光。

他在课堂上走神了，而且被逮个正着。站起身的时候他感到有愧疚在内心一闪而过，这让James只能尽量站得笔直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尊重和歉意。

“背诵一段你记得的泰戈尔。”好脾气的老人向他提问。

泰戈尔？James从记忆中捕捉到了某些字句片段，尽力用平稳的声音念出它们：“Once we dreamt that we were strangers. We wake up to find that we were dear to each other…”

他和Steve Rogers从不该只是两个陌生人。

 

把车停在Steve学校门口时，James只扫视了一眼就发现这次和Steve一起站在校门口的不止是Peggy，还有另一个他认识的人，只不过这没有起到让他双倍安心的作用。

跳下车朝那几个人走去，James喊了一声‘Steve’就迅速站在他和另一个人之间，向对方投去怀疑的扫视：“Brock Rumlow，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离开学校很多年了。”

“我可没有说我是来上学的。”有着深色头发和眼睛的男人笑笑回答，“只是刚好路过附近，看到有熟人就来打个招呼。”

“熟人？”James挑起眉毛侧过身看向Steve，“你和他很熟？”

“James，Rumlow的确只是来打招呼。我们之前就见过几次，不是么？”Steve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和他们曾经的对手聊天有什么不妥，只是对于James此刻的表现不怎么赞同地皱着眉，“你们都是拳击手。”

“好吧，我该说抱歉。再见，Peggy。”James对Peggy点点头，伸手搭住Steve的肩膀将他朝自己的车子带去，“有空再聊，Rumlow，现在我该把我的助理带去训练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闲逛。”

 

“我不知道你竟然能够和那家伙聊起来。”

正在调整保险带的少年带着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什么？”

“如果你已经忘了那件事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不久之前那家伙还把你称为我的新玩具来着。”James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看着Rumlow在和棕发少女道别之后离开。那家伙表现得还挺有礼貌，这只是让James更觉得不爽。

“因为那时候你们有一场比赛要打，我想有些火药味是无法避免的。”Steve将书包放在膝盖上，“开车吧，我们不是还得赶去拳击馆？”

“比赛结束之后你就觉得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是好人了？”James踩下油门，对自己的不悦毫不掩饰，“真抱歉，我可没有你这么心胸开阔。”

 

“你究竟在不爽些什么？”

这样的质问让James发现他忘了Steve是个多么直接而强硬的家伙。

“很简单，就是你和Rumlow那……家伙聊天的事。”James斟酌了下称呼，确定把Rumlow叫作混蛋对他们的交谈气氛不会有任何改善作用。

“我和Peggy正在校门口聊天，他刚好路过就和我打了个招呼，这没有任何问题。”Steve的眉头依然皱着，“他只是想让我转达一下问候，还说了你那天比赛时的表现棒极了。”

“这是真的？”James对此表现出怀疑。

Steve瞥了他一眼，非常确定地答道：“没错，他是那么说的。他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再和你比试，因为你是个值得他留意的对手。”

 

“你们在聊的是我？”James不太想承认自己有点被‘真相’取悦了，“不过说起来也是，除了我之外你们还能聊什么？其实就算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自己在拳击上很有天赋，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这个新星念念不忘？”

Steve瞪了他一会儿，最后下了结论：“自大的混球。”

他们刚好停在路口等待换灯，这给了James探头过去亲吻Steve的机会。

“Bucky？！”

“以后每当你叫我‘混球’的时候，我就会把这当成‘我喜欢你’来听。”James咧嘴冲副驾驶座上的人笑笑，得意洋洋地单方面宣布‘规定’。然后他觉得该感谢Steve用不算太用力的一拳而不是那个看起来更有杀伤力的书包招呼了他。

 

在比赛前两天进行的是调整训练，强度会比往常小一点，得确保拳手不会受伤或者是过度疲惫。

“James！挪动你的腿！该死的，你在打的是他妈的沙包，不是和你约会的小妞！”Philips一如既往地在附近给他‘指导’，他的嗓门由于James近来接连的胜利而变得更大。

“好的，好的。”汗水顺着James的额角向下淌，他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沙袋上，把这想象成后天他得面对的敌人。

“对，就是这样，快速！”Philips用拍手的节奏提示，“组合，左右左左右，James Barnes，那是你的胳膊，不是面条！”

James跟上了节拍，他听得出教练声音中的满意，毕竟他是目前这里最棒的选手。四周的学员们也都在看着，期待下一场的胜利，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很好，不过让他想要表现得更好的是静静站在角落里、脸上还带着伤痕的那家伙。

看着我，Steve。James弓起肩膀朝晃动的黑色沙袋挥出拳头。只看着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