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序>

 

 

约克城空间站的每一间酒吧在无论哪个时刻都是宾客盈门，因为这颗直径接近20英里的高科技‘球’作为星际联邦的前沿阵地，充分展示了何谓‘友好’、‘秩序’以及‘和平’。

它会对所有被判定为安全的旅人和需要补给、休憩以及整修的舰只打开大门，为他们在这茫茫宇宙中提供一个完美的临时落脚点。

在这里几乎能看到来自任何星系的任何种族，不论他们以何种形态出现，对约克城的民众而言没什么特别，没人会大惊小怪，也没人会觉得有任何东西需要留意。

 

傍晚出现在L323酒吧门口的男人有着深色的头发和眼镜，蓄着精心修剪过的漂亮胡子，穿着一身颇具地球复古风格的黑色皮夹克和长裤。他个子算不上多高，但是身材匀称，加上一靠近吧台就要了一瓶最贵的酒，自然会引起周围同样来酒吧打发时间的客人们的注意。

此刻完全忽视了那些注目的人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啜饮着蓝中带绿的澄澈美酒时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享受的表情，而是皱着眉死死盯住酒杯，咬牙切齿地嘟哝句什么一仰头一口将它饮尽再给自己满上，仿佛它们欠了他几千万信用点，然后开始环顾四周。

这也就是为何那些客人很快转开视线，即使是那几个颇为大胆的性感掘金客都迅速失去了对他的兴趣。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是正要制造麻烦，事实上整个宇宙中并没有什么人真的热衷和麻烦打交道。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看上去会在那里喝一晚上闷酒的男人很快找到了目标。

他抓起自己的酒瓶走向酒吧角落的圆桌，冲着已经在那里落座的一名男性露出笑容：“哇哦，Captain Kirk，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上一杯？”

正在愁眉苦脸喝着某种绿色混合果汁的金发男人惊讶地抬起头，蓝眼睛在看到男人手上握着的酒瓶时亮起来。不过他很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那杯果蔬汁，犹豫了两秒才将它推到一旁，然后冲这个不请自来的热情客人点点头：“既然你如此诚心邀请……”

“Tony。”简单做了个介绍，自称Tony的男人一屁股在空着的那张椅子里坐下，同时随意地放下他的那瓶好酒，“事实上这不仅仅是个邀请，也不是打算问你这位名人——鼎鼎大名的Enterprise的舰长Jim Kirk——要个签名，我只是觉得你能够帮助我解决问题。”

“什么？”金发男人好奇地打量起了Tony。

“你是怎么搞定你的大副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和那个Vulcan人融洽相处的？”Tony撇撇嘴，“我觉得我也许能从中学到点什么，尽管我船上的那个老顽固没有一点尖耳朵血统——虽然我很怀疑这一点，他该死的绝对比Vulcan人难对付一百倍。”

 

Kirk挑了下眉毛：“所以你是想来咨询一下同事之间的相处之道？而这就是咨询费？”他指指面前那瓶用雕花水晶瓶装盛的酒，露出了然笑容。

“可以这么看。”Tony抓抓头发，向后靠进椅子里，“所以说点什么吧，Mr. Kirk，让我觉得物有所值。”

并不是我在向你兜售这一‘咨询服务项目’。Kirk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上小半杯，咽下佳酿的同时把这句反驳变成腹诽。他稍稍向前倾身，表现出关切：“在我给出建议之前，你得给我更多信息，Tony，至少让我了解一下那个老顽固。你的上司？一位上将？他有多老？”

“呃……”Tony第一次表现出迟疑，他花了点时间组织语句，“事实上没有那么老，或许大概其实……27。”

Kirk睁大双眼努力让自己别为对方的尴尬表情笑出声，那似乎有点不太礼貌？

 

“好吧，那么你那位27岁的‘老’顽固给你制造出什么麻烦？等等，先别说，我想确认他不是个心灵感应者，也不会Vulcan掐。”Kirk比划了下，“不会因为‘这不合逻辑而且我不想听你啰嗦’直接掐晕你，当然，我不是说Spock就会这么做，这不符合Vulcan人的规则。”

“不，他不会。”Tony翻了个白眼，“他会在训练室里放倒我，而且还见鬼的非常不公平的不允许我穿上自己设计的外骨骼装甲，要知道那家伙虽然也是人类，但他的力量比Vulcan人更大。”

“比Vulcan人更有力？”Kirk显然不太相信，直到他在对方的T恤胸口位置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使得他兴奋起来，“哇哦，等等，‘Tony’还有‘比Vulcan人有力的人类’，为什么我刚才就没有想到呢？”

这次换Tony挑起眉毛露出好奇的表情。

“Tony Stark，对吧？你是Avengers号的轮机长，也是星际联邦眼下最了不起的天才科学家之一，和你的父亲一样。”Kirk为自己说出了正确答案而得意地挑起嘴角，“不用说，你口中那位力量惊人的老顽固，必然是Steve Rogers。”

用两根手指挠挠鬓角，Tony完全没有否认：“看样子你现在已经得到充分信息了，建议是什么？”

“也许坦诚一点会有用，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像是感觉到什么，Kirk抬起头看向Tony身后，然后他的整张脸被某种情绪点亮，“或者问问你自己，Stark中校，为什么你会在意和他相处时遇到的问题。”

 

Tony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醇厚平稳的声音在那里出现。

“Captain。”穿着一身制服的Vulcan人背着双手突然站到桌子旁，就好像他的到来是用传送而非行走，“我以为你在1840时只约了我。”

他的语气里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但是对Tony投去的那一撇，还是让后者不自在地动动肩膀出声解释：“你总该知道酒吧偶遇这回事。”

“对，我只是刚好在这里遇到Stark中校。”Kirk起身抓住他的大副的胳膊，“来吧，看看他搞到了什么，这尝起来美味极了。”

“事实上……”Spock的声音随着眉毛一起抬高，然后又在Kirk的注视下降低，变成一句简单的提醒，“我觉得接受陌生人的食物并不是明智之举，Captain。”

“停下，Spock，就只是享受这个晚上还有美酒。”Kirk举起一只手，把自己的酒杯推过去，“等回去我就去Bones那儿，他能保证我没事。”

在Spock从Kirk的杯子里品尝了饮品之后，Tony匆匆站起来：“很好，不错。我想你的建议非常有用……不过也可能对我们无效。不过总之还是很感谢你愿意在约会中拨冗和我谈谈。”

 

目送深色头发的人类离开酒吧，有着尖耳朵的Vulcan大副才转过头望向身旁的伙伴：“如果他是那位Stark，似乎到遇到了麻烦。你们聊了什么？”

“我以为Vulcan人不八卦。”Kirk用手肘碰碰Spock的胳膊，“我们才刚刚坐下一两分钟，你就来了。说起来……你让我错过了好好了解Avengers号的机会。”

“Jim。”Spock不怎么赞同地皱皱眉。以他对舰长的了解，Kirk感兴趣的可绝不仅仅是那艘与Enterprise同为元首级的战列舰。

“好吧好吧。”做了个人类称为鬼脸的表情，Kirk夺回杯子的使用权，小声嘟哝，“看样子遇到麻烦的是我们的Captain Rogers才对。”

然后他的注意力很快移向别处，毕竟有更多事值得他花费心思。

 

当Tony回到约克城的临时住处，在看见电梯口和他同样等待的金发男人时，不由挑了下眉才走近。

“Captain。”他礼貌的打招呼，毕竟没有人能做到对这么一个身材颀长健美的漂亮人物视而不见。等等，漂亮人物？他刚才是这么想的？

而被称为Captain的那位并未在礼节上有所怠慢。他朝Tony点点头，称他为Stark，然后翕动了下他金褐色的睫毛，用那双蓝中微微透着点绿色的眼睛凝视这位与他在同一艘舰船上工作的伙伴。

“你喝酒了。”这是句陈述句。

见鬼，他早就知道Steve除了高于常人数倍的力量之外，嗅觉也十分惊人。Tony耸耸肩表示承认，接着迅速补充：“我们的休假还没结束，Captain，适当放松是完全在许可范围内的。不是么？我们停留在约克城不就是为了这个？”

“还有一天我们就需要回到Avengers号上。”电梯抵达发出悦耳的音乐，Steve在侧身让过两个Tella人后率先走进电梯，“你得在那之前调整好状态。”

“Aye，Aye，Captain。”Tony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面带笑容走进去站在像是永远处于工作状态的人身旁。

他们的五年任务才刚刚开始，他可不打算像个刚刚登舰的学员那样战战兢兢度过这段美好时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