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二十九章

 

空气里弥漫着面团和上面铺着的馅料以及芝士遇到烘烤时会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和多数餐厅的后厨一样，这里并不安静。厨师们会把面团在案板上砸得砰砰响，在炉火呼呼燃烧的同时，隔着桌子互相喊叫着要求协助。

Steve看着Tony，蓝中带着金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迟疑，而Tony Stark就这么接受了那绝对算不上礼貌、甚至有点粗鲁的打量。

一个Don不会接受这种‘羞辱’，但总有人是那个‘例外’。

 

“你完全不必对任何事感到后悔。”Steve看看Hogan和Bucky，在将视线重新转回Tony身上后开口，“别做不符合你风格的事，Tony。”尽管这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点震撼。

没有步步紧逼，Tony露出笑容：“我承诺会带你品尝美味的披萨，至少这是个良好的开始。”

“它们的确美味极了，Boss。”Hogan在吃完手上的那块之后，迅速抓起另一片，咬掉尖角发出满足的嘟囔，“我在老家也有很久没吃到这么简单正宗的白披萨。”

“那就继续用它填满你的嘴。”与Hogan相比，Bucky的进食速度要慢上许多，他将木盘朝边吃边说话的人推去，丝毫不留情面地提醒对方闭嘴。

 

Loreto的出现时间刚刚好，他将一份千层面放在桌子中间，用近似谦卑的态度邀请他的客人们赏光品尝。

“这是用我的独家秘方制作的。”他交握双手，微微躬着身子，“比例很重要。”

年纪并没有让Loreto老糊涂，相反，足够的阅历让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比如这种时刻，感谢或者是哭着跪下来亲吻Tony尾指上的戒指都是不当举动。那会破坏气氛。他不蠢，看得出那位Don和身旁金发伙伴之间的微妙气氛。

他需要一些有势力的人帮助他搭救孙子和这家苦苦经营半辈子的餐馆，刚好，愿意帮助他的那个人看样子也需要一些来自于他的助力。

 

“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Tony朝Loreto赞许的笑笑，迅速将刀叉移向刚端上来的面条，“你必须尝尝，Steve，这是餐馆主人的推荐。”

这样的盛情Steve无法拒绝，他点点头，然后转向Loreto，给了后者一个表示感谢的微笑。

“请慢慢品尝。”Loreto识趣地后退，走开。外面的安静无事已经让他心头的大石落地，现在需要关心的只是该如何招待好这些贵客。

一旦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后厨的那道大门后，Steve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他看向Tony：“Hogan和Bucky都在这里，你安排了谁处理这件事？”

“一个值得信任的人。”Tony把分割好的那块千层面放进Steve的盘子，“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让他来见你。”

Steve并不表态，只是拿起叉子默默品尝盘中的食物，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示好。

面对这样的反应，Tony撇了下嘴角，邀请Hogan和Bucky一起分享之后，也静下来食用自己的那份，直到门上悬挂的铃铛又响了两次，有人从外间走进来，用带着独特口音的低沉声音打招呼，打破宁静。

 

“嗨，希望我没有破坏你们用餐的兴致。”那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有着稍显凌乱的发型，两颊蓄着张扬的胡子，穿着打扮十分随意，只在勾勒出结实肌肉的白色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皮衣。他先朝Tony点头，然后就把视线转到Steve身上：“啊……Mr. Rogers，很久不见。”

Steve皱眉搜索记忆，在一无所获后眨眨眼，只能朝对方点点头，再转向身旁的男人寻求答案。

“James Howlett，你可以称他为Logan，或者Wolverine，我们在纽约的朋友。”Tony指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刚刚走进来的男人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座位，“事实上你们以前见过，Steve，虽然很可能你已经忘了。”

“你这么说让我觉得有点受伤。”Logan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当时我正因为货物的问题被一帮家伙困在码头上，他们打算把我挂到锚上当鱼饵，多亏Mr. Rogers的出现才让我活下来。然后我去了墨西哥，从墨西哥到堪萨斯又到这里，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Logan所说的这些让Steve的脑海中出现模糊画面，那似乎的确发生过，但对他而言只是无数行动中的一个小片段。“很高兴我帮到了你。”他说，“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当然不会。”Logan迅速摆摆手，挑起嘴角，“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你内疚，我只想说外面那些垃圾已经清理。Summers找到了他们关押小Loreto的那个仓库，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他的那部分工作，正在回来的路上。”

“很好。”Tony摸摸下巴上的短髭，“有什么收获？”

“他们只是些打手，或者说雇工。”Logan没有掩饰他的不屑，“以为跟着他们的头儿能赚大钱。”

“公牛？”Bucky提问。

“对，俄罗斯人没给他们多少信息，这帮混球还没有资格。”Logan皱皱鼻子，“不过至少得到了一个名字，也不算毫无收获。”

那张桌子上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Logan显然感受到这一点，他清清喉咙，挑挑左边的眉毛：“Ivan Vanko……你们看起来并不意外，所以，是说明我做对了，还是有些事情你们忘了告诉我？希望不是因为我也没有资格。”

 

“哦，不，怎么会呢？”

场面有点尴尬，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想过Logan会这么直接。Tony抬起手摆了个否认的手势，成功缓和气氛。

Logan迅速接口：“只是开个玩笑。我相信如果有必要，你们绝对会告诉我。”

“那是当然。”Tony看看皱着眉头的Steve，继续他和Logan之间的对话，“知道他在哪里？”

“他们在四个街区外有一幢公寓，但是很可能已经撤离。”Logan没有掩饰他对Steve的好奇，因为在整个交谈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停止对Steve的打量，就好像这个金色头发、面容有些憔悴的男人吸引力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Tony稍稍侧过身，不露痕迹的遮挡住Logan的视线：“派人继续追查。”

“已经这么做了，Boss。”很可能Logan也发现自己的打量有点太过扎眼，他向后靠到椅背上，朝Steve的方向撇撇嘴，“抱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Mr. Stark，你把Captain带来这里，是不是原本有什么计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