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四十五章

 

“我不知道你专注想事情的时候会这么容易受到惊吓。”十分钟后，Steve把一块医用胶布贴在Tony额角的伤口上。

他们没有遇到什么突然袭击或者警匪交火，那一下触碰虽然没能让Tony真的跳起来，却也触发了他的防御本能。Tony一侧身撞上Steve手里拿着的档案一角，体验了一把薄薄纸张某个时刻在某些角度也能成为锋利的凶器。

“我说过那不是受惊吓，而是我想给你个教训，谁知道你还非常不公平地带了附加装备？”Tony指指丢在桌子上的那一叠东西，抬手摸向贴了胶布的位置，“我说过用水冲冲拿餐巾纸擦一下就好，根本不需要像这么……”

“不行！”Steve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拦，“暴露在外会让伤口更容易遭受细菌感染，而且我已经替你贴好了，别浪费。你可以等今晚洗澡的时候揭掉，至于是不是还需要，就随你决定。”

“Fine。”Tony认命地放下手，作好了稍后会被Clint嘲讽的准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告知Steve这一点：“通常我们只会在被刀或者子弹伤害的状况下进行包扎。”

“这与伤害你的武器和程度无关。”Steve摇摇头，他不认同Tony的观点，但是就那些日常观察结论和对硬汉派小说里侦探们的了解，完全猜得透Tony的心思。“你可以把这……不，严格来说，如果有人提及，你能告诉他们事实真相，我的要求。”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

Clint在走廊上丝毫不令人意外地对他额头上的胶布嗤之以鼻，Tony皮笑肉不笑地挑挑嘴角：“以防万一，要知道再小的伤口都可能致命，我还不打算英年早逝。”

“不说这个，你要的资料我找到了。”Clint翻了个白眼。他不清楚是什么让自己的同僚改变，而且也不打算在有更重要的事处理时揪着这些鸡毛蒜皮不放。“我不得不动用了点私人关系。”他得意洋洋地把那个档案袋拍到Tony手里，“你欠我一次。”

“我会还这个人情。”Tony朝Clint点点头。他很清楚这家伙所谓的私人关系就是档案室的管理员，那家伙和Clint是酒友，所以必然还包括某些附加条件。他只希望Steve能够找到一瓶好酒，Tony在转身时这么想，因为完全是这位作家挑起的，虽然……他也并不排斥能得到一个伙伴共同深入调查。

 

Anthony将汉堡包装纸揉成一团朝后丢去。他已经在车内盯梢了两天，当然不可能像关注不远处那幢可疑房屋那样关注所谓的环境卫生。

拉起衣领闻闻，在确定气味没有那么糟糕之后，他继续盯住那幢亮着橙黄色灯光的两层小房子。

‘骷髅’是附近一个贩毒帮派的幕后首脑。他们追踪这个组织两年时间，抓住的都只是跑腿的爪牙，直到三天前才意外逮捕了二号人物。

尽管是帮派的小头目，他能给出的也只是有限的信息，而正是这些信息把Anthony带到这里。

“来吧，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又一次拿起望远镜，Anthony调整距离尝试看得更清楚些，而那些见鬼的窗帘完全挡住他的视线，让他只能看到屋内来回走动的模糊人影……

 

扔在桌上的档案袋发出轻微声响，Steve连忙将自己正奋笔疾书的那一页合起，把笔记本塞进外套口袋。“这是什么？”他看看上面只有个编号和几个大写字母的纸袋，好奇地向搭档提问。

“当时他们正在调查的那个诈骗未遂转为抢劫案的卷宗原件。”档案保存完好，没有灰尘堆积，看上去很久没有打开过，这能从它背面簇新的绳子得出结论。Tony从牛皮纸袋上挪开视线望向Steve，挑了挑嘴角：“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重新检查这个陈年旧案？尽管它已经被封存了12年。”

“当然。”Steve咽了口唾液。身为小说家的习惯让他相信有些陈年旧事会给出新线索，可作为一个存在于现实而非故事中的人，他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也许不该抱太大希望。

Tony把文件抓到手里，犹豫了几秒后递给面前坐着的金发男人。“你来打开。”他说，“那能让我知道作为一个惯常和各种虚构出的罪犯战斗的家伙会怎么看待这一切。”

 

文件袋内的资料并不多，因为首先这不是什么重大案件——从当时他们只安排了Mike和Jason去跟进就可见一斑，其次案件在短时间内迅速告破。里面装的是一些笔录，还有犯人的口供、案件最终的结果。很显然那一笔相关的现金已经在走完所有流程后，通过合法且适当的方式回到了受害人手中。

Steve从最后一行文字上抬起头，揉揉眉心望向从刚才开始就安静坐着的男人，发现对方正用带有疑问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已经看完了。”迎上Tony‘那还用说’的表情，Steve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看上去没有任何可疑，证据充分，人赃并获，整个抓捕过程和口供都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世界上没什么是真正的完美无缺，伙计。”Tony挑了下嘴角，从Steve手里接过文件夹，在他们指尖彼此擦蹭过时尽量不要显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然后快速浏览内容，“你得学会捕捉某些在案件本身之外的亮点。”

 

“你又怎么知道我一无所获？”Steve露出笑容，“别低估我这个普通民众，大侦探。”

“洗耳恭听。”Tony皱皱鼻子，他喜欢Steve此刻带有些狡黠意味的笑容，其中包含的那些小小的得意洋洋让他感觉到温暖和……蠢蠢欲动？清清嗓子，他耸耸肩，放松地靠上椅背，等待Steve开始陈述。

只不过Steve又一次出乎他意料。金发作家摇摇头，指指那份文件：“你也在浏览，对吗？所以我想也许有所发现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你想证明什么？我的智商和观察力足够成为你的男主角？”Tony弯起嘴角，对Steve此刻给出的暗示来了兴致。

“也许我们可以轮流，或者说是为彼此作补充。”Steve将手肘撑在桌沿上，托住一边脸颊。

那姿势在Tony眼中看来显得有点可爱。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在内心诅咒了句，舔舔嘴唇翻开几份文件摊放到他们面前的桌上。“不如我们就从这些嫌疑人入手？”

“严格来说……是从这些嫌疑人的社会关系入手。”Steve挪动脚上带转轮的椅子靠近，因为没有把控好力度，这让他撞上了Tony的膝盖。

俩人都是一愣，Steve先后撤一点，在一堆文件中指向某一张：“不觉得这个名字看起来有点眼熟？Jessica？你是不是想起了某个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