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四十二章

 

James的对手是Ben。扎着马尾的黑发男人比他高了三英寸，外加二十磅的肌肉和几百场的比赛经验。低头闪开对方虽然减慢速度却依然攻击力惊人的拳头时，他有点庆幸这只是一个，怎么说来着，‘游戏’。

不过相对而言，James有他自己的优势，比如他比Ben年轻许多，更轻的体重意味着他能够在这个不正规的擂台上移动得更快速灵活。

一，二，三……他数着节拍计算Ben的攻击节奏，不难发现那些比赛留下的伤痛让Ben比巅峰期要缓慢一点，这意味着机会，不过也许要得到真正的好机会就得付出一点代价。

James装作急于取胜而毛毛躁躁地挥动胳膊，脸颊上挨的一拳让他的下巴发出微弱声响。他听到Steve短促地喊了一声‘Bucky’，那里面充盈的担忧和恐惧化成了惊人的动力。

 

“你那时候是以为我会被揍倒么？”

一旦结束接受来自对手和观众们的祝贺，James在高举双臂绕着擂台跑了小半圈之后越过拦绳跳下来，从Steve手里接过衬衫套上。

金发少年没有说话，用那双蓝眼睛执着地凝视着James，仿佛刚才他被打中的地方生长出了什么引人注目的花朵。

抬手摸摸那里，James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确定没有任何关节损伤后，伸手搭住Steve的肩膀把他揽过来摇晃了下：“看，我没事，Ben并没有使出全部力气，我也同样有所保留。对了，有没有看到我刚才那一下漂亮的上勾拳？如果是在正式比赛，我他妈的就能彻底放倒他。”

“在他揍了你的脸之后？”Steve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显得有点低哑，“注意措辞，James。”

“像刚才那样叫我Bucky。”他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刚刚跳上擂台的另外两个拳手吸引过去之后，低头迅速吻了吻Steve的脸颊，“别担心，我不是只有肌肉的傻瓜。”

“你刚才的表现无法说服我相信这一点。”Steve的反应是向后缩了缩脖子，使得James的嘴唇只能擦过他小巧的脸蛋，“你刚才根本就不该上去。”

 

与其说Steve在生气，倒不如说之所以表现得忧心忡忡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或者喜爱。

James留意到Steve紧紧抓着他的外套，将原本就皱巴巴的布料揉成一团，细瘦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在灯光下显示出血液流通不畅的白色。

他为这画面微笑，直到Steve挺直后背露出被冒犯的不快表情。

“你觉得我的担心很可笑？”金褐色的眉头皱起，Steve瞪视他。

“不，当然不会。”James立刻收敛起笑容，向对方投降示弱，“我是在为你如此关心我高兴，Steve，我很清楚你是因为担心才这么……气势汹汹，就像是张开翅膀的老母鸡。”

“那也是因为我有一只不听话的小鸡仔。”Steve哼了声，转身逆着聚拢的人群方向朝离擂台远一点的地方走过去。

 

James快步跟上，在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圈住Steve窄细的腰：“等等。”

“我可不打算再看一场你的表演赛。”Steve的声音听着远不如刚才来得冷硬，“你不该忘了接下来你还有真的比赛要参加。”

“我知道。”Steve是坚硬又柔软的，James盯着眼前那截从衬衫领口露出来的白皙肌肤，感觉肾上腺素在体内涌动，促使他稍稍侧过身贴住身旁的人，“我当然不会忘了你说的话。”

Steve因为贴在臀部轻轻挤压的热度颤抖了下，他抬起头看向James，没有避开，反而在抿抿嘴唇之后报复似地将胯骨贴得更紧一些。

他们的视线纠缠在一起，没有人退缩，直到突如其来的声音介入，像戳破一个气泡那样打破他们之间的无声对峙。

 

“让人印象深刻。”

James和Steve同时回过头来，Schmidt就站在那儿，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

“你指的是刚才的游戏？”James谨慎地打量他，希望对方没有发现和Steve之间的暗潮涌动。

“Ben和你完全不是同一个量级，James，你展现了很多可能。”Schmidt脸上的笑容扩大，他示意一个侍者靠近，然后从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

“谢谢，我还不到可以喝这个的年纪。”James直接谢绝了对方的递酒，“我想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闹着玩的小表演而已，他没有使出全力。”

“你也没有。”Schmidt做了个遗憾的表情，把那两个杯子放回去，“我想在这场表演之后，有不少人都会好奇你如果尽最大努力的话，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他们可以来看James的下一场比赛。”

Steve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多少让James有点意外，那大概只是一秒的事，他很快就笑起来。

“我想老Philips绝对会乐坏的。”他咧开嘴勾住Steve的脖子，朝Schmidt挑眉，“你们会买票的，对吧？”

估计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Schmidt愣了下就迅速反应过来：“当然，我已经听说了比赛的安排，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会出席。”

“好极了，期待在场馆里看到你们。”James主动伸出手，“我会尽我所能。”

“Great……”Schmidt毫不踯躅地握了握他的手，“一言为定。”

 

“你真该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James在他们一同离开公众视线去洗手间时响亮地亲吻了Steve的太阳穴。

“Stevie，你可真聪明。”

面对他的赞美，Steve只是抿抿嘴唇叹了口气：“那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Buck，我觉得我们都不会喜欢接下他可能会说的任何话。”

“劝说我去参加什么见鬼的危险地下比赛？”James耸了下肩膀，把Steve推进洗手间，“你不该看太多小说或者是什么罪案剧。”

“有不少是按照真实案例改编的。”Steve顶嘴，“还记得那个拳手是怎么遇害的？”

“他不打算像个被操纵的木偶那样打比赛，我知道。”James看看那些隔间的门锁，转转眼珠子把还想说什么的人带进最后一个小隔间。“这里真是干净舒适得像个旅店。”在把Steve拉过来安顿在自己腿上之前，他对充斥柑橘清爽气味的封闭空间加以评论，“刚好能够让我们休息放松一下，嗨，胜利者现在想要一点小奖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