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第三十五章

 

那声闷响显然不是来自于俱乐部里面而是附近的巷子，Tony无需花什么精力就能够得出结论。

他一边打开枪套的搭扣一边快步和那些同样听到响动而略加驻足的行人擦肩而过时，祈祷这和Steve无关，无论这是不是能够给他把那个见鬼的Crossbones绳之于法的机会。

也许Rumlow不会伤害Steve。一旦巷子的阴影给他提供掩护，Tony就立刻拔出枪打开保险，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他知道寄望于Rumlow把Steve看成朋友并不可靠，因为他很清楚像那种家伙一旦发现遭到背叛会有什么反应。

俱乐部后巷的门那里也有监视，范围多大来着？Clint给过他数据，啊哈，对了，只到垃圾桶中间。Tony毫不迟疑地转入后巷。四级台阶上方是一扇漆成黑色的门，柔和的橙黄色灯光照亮那一整片监控探头能够覆盖的空地。

 

的确是空地，没有枪支击发过的气味，没有犯人也没有被害人。

Tony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原本应该为此感到遗憾来着，只持续到他听到另一些动静。

闪回去后背贴住墙壁，活动一下因为握紧武器而有点僵硬的手指，他谨慎地从幽暗的角落向外稍稍探出半张脸。

那扇黑色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在Tony能看清那是谁之前，他先听到的是模糊的来自男性的沙哑低沉声音，像是在对谁说着什么。

 

“所以你真的不再多呆一会儿？”

当他们走下台阶，声音变得清晰起来。首先是Rumlow，然后才是Steve清爽的嗓音。

“自由职业算不上自由。我还得在期限内完成手头的那本书，不然我的编辑可是会找根绳子把我吊死的。”

“好吧。”Rumlow显得有点失望，他并没有就这么放弃劝说Steve，“再过半小时，不，二十分钟，我就能完成今天的活儿……”

“俱乐部可不会这么早就关门。”Steve在Tony的视野中拍拍Rumlow的胳膊，就好像他们还是相熟的朋友。

“他们能够把一切都管理得不错。”Rumlow耸耸肩，在Steve转身前出手疾如闪电地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Tony差一点就为此跳出去暴露自己，幸好尚存的理智让他能够等到听完对方说什么。

“至少让我送你回家，Steve，这儿附近最近不怎么太平。”深色头发的男人凑得离Steve很近，但是由于他背对着Tony，完全无法看到表情。

“在这件事上我比你更有发言权，Rumlow，别忘了我和Tony正在调查这附近发生的那些案子，我们找到一些相当有用的新线索……呃，我不该对你提起这个。”Steve为自己的失言发出懊恼的叹息，“我们之间的秘密，成吗？”

Rumlow在回答Steve之前停顿了一两秒，但最后还是答应了金发青年的请求：“当然。”在他能够趁机再说什么之前，刺耳的警笛声和从大路上疾驰而过的警车车顶闪烁的灯光盖过了所有其他的声音。

 

Tony找到机会退回到车上并且给Steve打了电话，在俱乐部门口接起Steve时从Rumlow脸上看到的明显不爽多少取悦了他。

“有什么收获？”一旦Rumlow的身影从后视镜里消失，Tony立刻开始打探信息。

“今天俱乐部有几个特殊客人，我觉得他们有点可疑。但是如果说Rumlow和Dr. Pierce乃至Hydra的关系的话，目前我没有拿到任何证据。而且无论是密室还是保险箱，我都还没有得到靠近的机会。相信你也没有指望我能够通过一次查探就得到所有情报。”Steve调整了下保险带的位置，看着正在驾车的警探，“真的有与我们的调查相关的案件？”

“是的，紧密相关。”Tony瞥了眼Steve，最后翻了个巨大白眼，“当然不，我只是想把王子殿下从死缠烂打的巫师手里救出来，你应该感谢我这个勇敢又机智的骑士。”

“你怎么……哦，你刚才也在那里。”Steve只是眨了眨眼就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不会以为我想从后门逃跑或者是……”

Tony在红灯前刹车，抓紧时间打断他：“不，当然不，你是在开玩笑对吗？我只是听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声音，有点担心你作为一个新手会遇到麻烦。然后你的麻烦就会成为我的麻烦，因为是你是市长的朋友，而且还是有一大帮拥趸的畅销大作家。”

“不是因为我们是搭档？”

这句话让Tony转过头，在路灯的光线下看进Steve此刻颜色显得有点深的蓝绿色眼中。那双眼睛里有的只是温和的笑意，没有任何失望或是针对，使它们更像是两泓潭水，深邃到足以令人直坠进去，失去说话和抵抗的能力。

Steve说中了真相，Tony咽了口唾液滋润突然发干的喉咙。他通常是个幸运的家伙，很显然上天对他十分偏爱，选择在这个时候用一通紧急来电拯救他于尴尬、静默。

 

Steve很清楚自己在侦查这件事上的经验不足，更何况他需要探查的还是曾经的同僚，即使他们算不上是多熟悉的朋友，也令人尴尬。

趁Tony皱着眉头打电话的机会，Steve花了点时间去回忆那几个显得可疑的人。他们坐在俱乐部角落的半开放式包间里，没有任何服务生靠近，所有人像是得到警告似地避开那里。而他能够做的也只是在等Rumlow出来的时候借着位置优势观察被隔离开的那几个人，并确定五个都是男性。其中两个金发、三个深色头发的，中等身材，面朝他的一个金发男人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

他组织好语言打算把这个信息告诉Tony，挂了电话的人突然猛地踩下油门并打转方向盘，令Steve不得不伸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Tony？！”

“枪击案。坐稳。”Tony直视前方，“就在附近。”他现在算是明白那个引起他警惕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了。

 

拐过两个路口，俱乐部后面不远处的某幢房子就是目的地。

Tony在路边停车的同时看了眼全程保持静默的金发作家，示意对方先下车，然后也跟了下去。

“你现在有机会见见Big John了。”Tony向守在警戒线外的同僚亮出证件，替Steve拉起黄色警戒线让他进去之后才自己越过它，“出事的是他的房子，死了一个人。”

“什么？”Steve停下脚步，转身向Tony求证，“被害人是他么？”

“不，据说是个入室盗窃的。”Tony朝某个方向抬抬下巴，提示他注意坐在车道医疗床上的人，“没有交火，那个不长眼的小偷有的只是一把刀。”

Steve看看那个右胳膊上裹着渗血纱布的男人，收回视线的时候，Tony已经从路过的鉴证人员那里要到了证物袋。

“这是Mad Dog。”Steve借着屋外布置好的灯光看清了透明证物袋里装着的东西，“T.U.S.K.战斗刀。”

 

“没错。”没有离开的那位鉴证科成员挑起眉毛，像是忍不住似地多打量了Steve几眼，直到Tony清清喉咙才收回视线，“这个是Mad出品的Tactical Utility Sniper Knife，我们会简称它为T.U.S.K.，是海军陆战队专用款。有点意外你能够一眼确认，很多人都会把它和其他相似品搞混。”

Tony终于弄明白是什么让这个鉴证员格外留意到Steve。看来他的作家先生擅长制造惊喜。

“因为我有个对刀具颇有研究的朋友，在写之前某一本书的时候他教了我不少相关知识。”Steve笑笑，似乎对于被专业人士称赞感到很高兴，他的蓝眼睛闪闪发亮，“他叫James，不过我会称呼他为Bucky或者Buck，一个双关，因为*BUCK公司。”

眼看Steve就要开始回忆他的朋友给他多大的帮助，Tony选择把话题引回正轨。他将证物袋还给等待着的鉴证员，接着拍拍Steve的手肘：“既然我们已经对案情有所了解，也许该介绍你和Big John认识了。”

这应该是一次常规问话，但是当那个德国裔男人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上下仔细打量起Steve，Tony嗅到了一丝危险的阴谋气味。

 

附注：

*BUCK公司——BUCK是美国知名的刀品牌，第一把BUCK刀生产于1902年生产，1963年引起刀界工业革命的是BUCK110可折叠猎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