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ISIBLE

1.

 

身后有追过来的脚步声，脸上带着淤痕的Howard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在狭窄逼仄的巷子里拼命向前跑。

只是和朋友打了个赌说他有这个胆量去布鲁克林呆一段时间，结果第一天就因为地盘问题被人追着揍，这让高估了这里治安状况的Howard大吃一惊。

Shit！他只是把这个当做一次刺激的小冒险，可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他甚至都还没有到成年的岁数呢！还没有享受够美妙的人生！上帝啊！谁来帮他一把都好！

 

然后上帝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唤，因为突然有人从前方门洞伸出手小声说道：“嗨，这里！过来这边！”

抓住对方的手闪进去，门迅速地在他身边关上，几秒之后就有一群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经过。

“追上去！”

“别让那小子跑了！”

“揍死他！”

“左边！他一定是去左边了！”

 

等到这阵混乱过去，后背贴在墙上大口呼吸的Howard那聪明的大脑恢复了正常运作，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本能举动可能会给他带来的麻烦——例如，这个‘救’他的人可能也是什么歹徒。

于是他立刻转头，看到将门打开了一小条缝隙的是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小个子男孩，他正在猫着腰谨慎地向外张望。

太好了，至少过会如果这家伙也想动手打劫他的话，从身高和力量上来说他有优势。

 

Howard吸了一口气，展示出自己的礼貌与风度：“谢谢你救了我。”

“哦，没什么，‘啤酒’他们应该跑远了，暂时不会搜索回来。”那男孩子直起腰转过头。

“啤酒？”Howard好奇地挑眉，他能够看到对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Bucky那么叫他们的头……哦，我说的Bucky是我的朋友。我叫Steve。”蓝色的眼睛看向那些伤的时候突然浮现了担忧，“你受伤了？天呐，他们下手真重。”

“Howard。”迎上那为他而浮现忧虑的蓝眼睛，Howard不自觉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Howard，需要到我那里躲避一下吗？”Steve友好地提出邀请，“而且最好给你脸上的伤口消个毒。”

空气里的浮尘在阳光下舞动，像是一个个金色的光点，Howard眨眨眼，点头。

 

Howard了解到Steve竟然已经16岁，是在对方给他下巴上被木棍扫过而破皮的地方消毒的时候，这让他无法相信地睁大双眼：“什么？你竟然…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才只有12岁呢。”

“嗨！小子，别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这样不礼貌。”Steve用力按了按棉球，看Howard龇牙咧嘴喊疼才放松，“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许我还会再长高很多呢。”

“长高？”Howard怀疑地看看，在对方再次举起消毒棉球的时候提前服软，“的确很有可能。”

 

“现在好了。”Steve看看坐在自己对面脸上搽过药水的人，似乎很满意自己处理伤口的技术。

“谢谢。”Howard睁大好奇地打量着对方的房间，“你不担心我是坏人？竟然带我来你家？”

“哦，我相信你不是，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Steve笑笑，把用来装消毒药水什么的小盒子放回去，“你是新来的吧？”

“为什么你这么说？”Howard看着Steve，琢磨这个自称只比他小一岁的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因为我很肯定在这里附近没有见过你。”Steve眨眨眼，“我的记忆力非常好。”

这令Howard不得不向对方坦白了他的确不住附近也没有搬来布鲁克林的打算，只是出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得在这里呆上半个月。

Steve没有追问，只是皱了下眉头就给出一个让Howard觉得非常完美的提议：他能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出门为自己找工作和合适的新住处。

 

天黑后Steve带着破损的嘴角和脸颊上的一个新鲜的淤肿回来，把装着面包和一些蔬菜的纸袋子放到桌子上。当他的母亲需要在医院里值个长班的时候，他得自己照顾自己。

Howard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用冷水清洗伤口的人给他一个看起来很镇定的笑容：“哦，没有什么，Bucky不在城里。”

“所以他们就揍你？”

“这意味着他们难得有机会这么做。”Steve对着那面小小的镜子碰碰嘴角，转身朝Howard摆出一个拳击手防御的姿势，挥舞了两下他的拳头，“但是想要把我当沙包揍可不那么容易，我反击的时候毫不手软。”

但是反击的结果只能是惹怒对方引来又一波攻击，Howard清楚会导致什么结果是因为他有逻辑分析能力。他听说过类似的欺凌事件，即便他目前生活在还算不错的环境里，每个阶层也都有自己的弱肉强食，而他幸运的被归类在‘强’的范围内：“也许你不该反击。”

“让他们揍我？不，这可不对。”Steve严肃地皱皱眉头，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瘦巴巴的带着伤的脸上只会令人同情而非敬畏，“没有人应该被看轻或者欺负，要相信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和为自己而战的能力，在尝试之前放弃是懦弱。”

 

“可是如果……”有时候抵抗到底是‘愚蠢’，但是对着那张脸，Howard说不出‘愚蠢’这个词，他耸耸肩，“如果有需要，也许下次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两个人的胜算总是多过一个人。”

“你不比我好多少。”Steve指指下巴，提醒Howard他之前也被人追赶并且还受了伤，“别忘记之前是谁救了谁。”

“好吧，我的大英雄。”Howard举手投降。

他没有想到第二天就有机会加入一场争斗，并且欣赏到Steve勇敢战斗的场面。

 

.TBC.